你在哪?
我为何会在与你同样的街道却不见你的影子?
是我错过了什么,还是你从那以后就未出现过。
你能给我答案吗?
你会明白我的心意吗?
对不起,我无法控制自己。
无法不去想你。
——
自中野镇搬到乡下平川镇后,大概两天左右的样子,我就顺利的进入了那里的初中。在进行了1个星期的适应之后,我便开始试着融入他们,我所庆幸的是,那里所学的丝毫不比在中野镇那里学到的缺少些什么。
同学们也对我这种刚来的转校生非常的富有“开发性”。
因为他们经常拿出一些比较难的题目来让我接解答,然后对我刮目相看。
我也很开心可以帮助他们解答关于一些难懂的题目并口头告诉他们要如何把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其中。
这些所有的源头都来自于我的成绩在班级里是最好的。
为了维持我现在的这种学习氛围,我拒绝了他们所有在我眼里浪费时间的请求。
比如看电影,逛街,打游戏,这类令人感觉舒服的事情。
我并不能去接触这些,我怕我接触之后,控制不住内心早已躁动,枯燥的心。
从而把这些当做学习的压力迫使我去用这种方式进行发泄。
依赖感。
如若我真的这样,恐怕我以后的人生将毁于一旦。
我想到的还是比较长远的问题,导致我在他们眼里渐渐的变成“学习的怪物。”,在老师眼里是“学习的榜样。”
因此,我获得了人生当中第一个外号“学怪。”
我对于这种称谓并不想去理会,即便耳朵边天天传来“学怪,我们一起去看一次电影吧,就一次!”
“学怪,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好不好,就一次!”之类的。
久而久之,我便对这两个字产生了免疫力。
而他们,也把“谁能让我和他们出去一起玩”这样的事情,当做人生中的目标。
持之以恒努力着。
日复一日,直到老师察觉到他们的这种行为之后,才对我停止了“攻击。”
我知道,他们完全是出于好意,并非要这样。
不过,出现现阶段状态的我不得不将他们的好意,热情全部浇上冷水,在还没有壮大之前熄灭掉。
于是,我慢慢的被孤立。
甚至没有人与我主动再说一次话。
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
——
乡下的十字路口治安并不是特别好,没有红绿灯,只是竖立个牌子。
牌子上面是地名。
比如我现在眼前所见的“花市村”。行驶的车辆穿过街道时,驾驶员必须全神贯注的停下来去观察左右有没有车辆。
这种举动,我也已经习以为常。
我想着要是装个红绿灯该多好,起码不用再去担心什么。
路边破旧的商店似乎回应着我的疑问。
它在向我诉说着。
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想法。
我也无从去找它理论什么。
——
这段时间内,川流不息的自行车成为我上学,放学的标志性移动参照物。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与我完全脱离。
看着从身边擦肩而过的自行车,内心不由的感叹来自双腿的疲惫感。
“要是我也去学习骑自行车就不用这么累了。”
我觉得还是不要产生这种想法,因为即使我去学也要花一大堆时间,我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和精力去做这种为我即将高考无意义的准备。
还有一点,就是我害怕...
下一秒,我突然意识到危机感笼罩全身,它在向我慢慢的靠近着。
一秒,两秒。
车铃声的不停催促。
我还来不及反应即将发现的事情。
“啪”的一声,我好端端的直接趴向地上。手臂与地面的摩擦,产生的一条条痕迹。
自行车撞击地面的声音。
从一旁传来的少女呻吟声。
“好疼啊!”
我顾及不到自声的伤口与疼痛,立马从地上爬起,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可能是刚才撞的太猛烈,我咬着牙,行动始终是慢悠悠的。
——
“你没事吧!”我寻找到了目标,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擦伤。
甚至我的伤比她还要重许多。
我过去把少女搀扶起来。
“没事,谢谢,其实...”少女自充满自责的看着我。
红彤彤的血丝。
眼睛周围潮湿的印记。
“嗯。”我打断了她,我考虑到她可能会因此对自身产生责备。我并没有继续再让她说下去。我在等待着她能够自己站起来。
之后,我便去帮她把自行车扶了起来。
充满感激的眼神。
压抑不住的泪水。
一下子,顺着少女的脸颊滑落。
一滴,两滴。
地上黑色的“影子”越来越多。
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我在内心犹豫但又瞬间放弃。
我怕我去安慰她会给她更多的自责。
我很清楚的明白,我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等待她眼角的泪水越来越少。
可她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般,或许觉得站着哭的不够优雅。
蹲了下来。
此刻我手臂上擦伤的口子中缓缓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
我想,我有必要现在回家清理一下伤口。
但,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那。
“怎么办?”脑海中全是对自己的提问,遇上这种事情是我所不希望发生的。
所以,我不想骑车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
在不知道等待了多么漫长的时间,少女终于缓缓的站起身。
她似乎很惊讶于我没有丢下她一人。
我递过去一个微笑。
或许,她被我的微笑传染了。
带着白色的口罩上出现折皱般。
我走到她面前,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
“你好,我叫野泽田中。”
“你好,我叫冰见夏子。”
“冰见?夏子?”不会吧,我会遇到这么巧的事情?我并不确定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我本想试着再去询问一遍的同时,眼睛捕捉到的粉色发夹。
一瞬间,我愣住了。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开始慌乱,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4月21日7.pm。”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等等!
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我对于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充满了惊恐。
难道?
真的?
“淡樱25年份。”
我!貌似回到了小学时期从乡下去中野镇的时间!
原来本该是淡樱26年份!
也就是说,时间线倒退回了1年!
可,为什么眼前的冰见夏子为什么?没有变成4年前的样子?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为什么她丝毫记不起来我是谁?
手臂上的疼痛感再次传来。
我明明受了伤,为什么?
我努力的想证明什么,我抓着少女的肩膀控制不住情绪般的不停摇晃。
“你说啊!你刚刚是不是撞了我!为什么!你快回答我啊!你是不是冰见夏子!”少女一直的被我抓着肩膀摇晃,带着口罩,呆滞的看着我。
没有神情般。
空洞的眼睛。
周围没有丝毫的生气。
仿佛除了我,所有的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灰颜色。
此刻,肩膀上的擦伤根本顾及不到,我只想尽快的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我是累了。
困意慢慢笼罩全身。
不知不觉的,昏迷。
仿佛沉入海底般。
想发出声音可是任凭我做什么都没用。
梦。
“我在6年前等你。”
没有源头的声音。
由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越来越模糊。
梦。
梦,我从中惊醒。
做了有关于由美的梦。
——
“啊!”我从床上猛的做起,我做了个可怕的梦。
我梦见我了我初中升樱高的那段日子以及撞倒我的冰见夏子。
不对?为什么梦做的如此清晰,就像自己经历过一样?
我从床上爬起,努力的想去寻找时间。
我想去追寻时间,我怕这一切...
并不是梦!
“现在是淡樱岛25年4月21日早上8点整。”
门外行人放着的广播。
坐在床上的我,揉了揉眼睛,突然意识到!
我!回到了从乡下前往中野镇的日子?!
——
本该是淡樱31年份4月21日。
本该是我一个人生活在更远的地方。
可当我写下一半关于五年前的记忆时,突然感觉到被困意笼罩。
醒来之后时间线倒退了6年?
我仿佛感觉到由美在注视着我,寻找她!
“我在6年前等你。”
难道和我做的梦有关?还是说...
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我想去验证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秘密小盒子”不见了。
我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
关于由美给我的CD过几天就是五年期限。
可,我却不知道时间线会倒退到今天!
嗯?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信封从背后掉落。
背部?
怪不得之前我就察觉到背后不舒服。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我拿起那张信封,查看了起来。
我试着将它打开。
“田中君,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已经回到了5年前,我不能算出你具体去了哪一天,但一定是5年前。如果,你遇到5年前的我,请将信封里面的另一封信交给我。5年后的我,看到这份信的时候,自然会送你回去。抱歉!田中君。信封最后有一个时间加速器,你可以使用3次,每次跳跃一个月的时间。”
——送给永远铭记于心的田中君
怎么会?这一切都是真的?由美你到底是...
我在内心思索着。
我决定按照信中所说。
另一封信。
戒指?
难道这枚戒指就是加速器吗?可能别人会觉得可笑,可我真的相信了。
我将另一封信重新塞回了进去。突然想起由美在信中所说的加速器。
一次可以穿越1个月的时间。
“今天是2月21日。”
我与由美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3月21日吗,还是更远一些。
我皱着眉头,努力的会想着5年前对于现在的我还没发生的事情。
“19,20,21日。”
当我数到21日时停了下来。
没错,真的是21日!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才早上8点半。
嗯?那天我去和由美去了哪里?
我反复的盘问自己。
突然想到了什么。
“糟了,糟了,要来不及了!”我似乎感觉这次最后的机会将会成为我最后一次,决定命运的机会。
如若我现在不去1个月后,我就真的错过了!因为我记得那天我是早上出门约由美看电影的。
“啊!这东西改如何使用。”就在我焦急万分时,周围的一切披上了肉眼可见的浅灰色。
随后戒指开始发光,越来越亮,直到我眼前只有白光。
时间的流逝。
一个月的时间在我身边悄悄的穿梭着。
每一天的我都很快乐。
但,总有悲伤的时候。
我捕捉到那天我背着由美回家的样子,由美从教室含着眼泪跑出去。
一瞬间,眨眼不见。
我所期待着的,3月21日来临了。
“啊!”眼前的白光突然消散,刺眼。
周围的灰色也渐渐的消退。
然后手表开始正常的运转。
“8点半。”
桌边上的手机。
很怀旧的手机。
甚至现在用起来还有点生疏。
我在上面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了日历,确定今天确实是3月21日,然后开始寻找短信里面的消息。
“田中君,今天出去看电影吗?”
“嗯,好的,”
“嗯,十字路口。”
“嗯”
刚接受到的消息,还好刚刚赶上,我便于由美简单聊了一下。
好像不对?我记得五年前的我,是我先找由美的。怎么这次由美先找我的?
难道说我违背了原来的时间线,一切都会改变吗?
想到这些,下意识的感觉到害怕,手中拿着的手机差点滑落。
——
内心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推迟进行着错综复杂的变化。
貌似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让我进行进一步的分析,我拿起手中紧握的手机,简单的打扮了一下,走到玄关口处。
关上大门,望着眼前的房子。
“好想见一见母亲!”可我想到5年前的今天母亲并不在家,我还是舍弃了这种念头。
我现在所做的只是按照着5年前的我来进行着。
我现在已经不敢再轻易的改变任何动作以及说出的话。
我想,我必须要将现在的这种身份完美的维持下去。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内心紧张的记忆下进行着。
此刻,我没有任何后退的可能。
——
太阳还是依旧的刺眼,我还是不敢直视太阳的光,甚至我并没有刻意的去抬头,眼前的光已经使我够呛。
眼睛完全睁不开,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疾病”? 或许是吧。
我用手遮挡住着额头上方,因为这样可是使我所能接触到的阳光降低到最低。
这样,我才能想个正常人一样,走在路上。
不被它的光所影响。一步,两步。
无聊的低着头数着自己的步伐,仿佛有一种韵律在内心扩散。
熟悉的音乐。
5年前我在咖啡馆听到的音乐声。
我竟莫名的哼起来。
时有时无的规律。
忘记腿上传来的酸痛感,跟随着自己所哼出来的音乐步伐越来越快。
音乐的节奏也越来越快。
悲伤。
悲伤感侵入了我的调调中,声音渐渐低沉。
我在等待着高潮部分的瞬间爆发。
“跑起来。”内心的想法驱使着我的脚步。
已经不限于自己能控制的范围。
“快了?”我不确定的对自己说。
我似乎等待着此刻从我嘴巴里说出但并不是属于现在的我的话语。
然而,五年前的我如同死了一般。
没有回应。
或者说,我现在是占据这个身体的主导权。
我不能否认我接下来的所有举动不会产生任何之前我所没有的变化。
我在害怕着,它们的降临。——我有点奇怪的是,我走了这么长的路程,为何还不出现列车站的身影?
“我方向走错了?”内心的恐慌从深情中流露出来,感染着周围所有的空气一般。
我觉我有必要停下脚步,我所来到的这个地方会不会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什么?至少,我已经遇到了。
“怎么办?”不知所措的来回张望。
我好像在等待着与我一样,时间倒退回到过去的人。
我等待着她突然的出现。
1分钟,十分钟。
并没有。
我顿时感觉到自己是被抛弃的孤儿,被遗弃在过去的时间线中。不能在等下去了。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对于我现在这种情况有帮助的事情。
这手机能上网吗?
我摸索起来。
“....”貌似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心,这似乎只能传邮件和打电话。
绝望感油然而生。
我看了看手中带着的手表。
“9.am”不行,这样下去一切都会乱套。
甚至我感觉会影响到我原本,也就是现在5年之后的生活。 ——
“由美,那个,这里的列车怎么没有了?”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手机,屏幕上打出的字。
犹豫了片刻。
这样说会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不会。
我在内心立马做出了否认。
因为,我已经拿着关于现在的时间线5年后由美的信封。
以及口袋里想要传递的信封。在一番思想斗争中,我最后还是点了发送。
随即我便收到了由美的回信。
“田中君,你今天怎么了?我们这里在5年前就没通往木支镇的列车了。而且,我指的电影院并不是那里!!在真樱湾旁边的电影院!你快点来啦,我马上就到了。”
我望着隔着手机屏幕传达的字。
陷入了沉思的同时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由美在短信中说,她们在5年前就没有通往木支镇的列车了?时间线终究还是改变了原本并不需要去变动的事物。
我被时间线带回了5年前,然后5年前的事物在又一个5年前都已经改变了?
这样想的话,也就是时间线将所有的事物倒退回了我现在所处的之前的5年。
“真的好费脑子。”头部的胀痛感已经不支持我去想这些富有神秘性,却又不稳定,随机的事件。
我只能被它牵引着鼻子走。
或许,我要占据时间线的主导权。
这样的想法并不是不可能实现。
或者,我可以在我现在所处的时间线中对它们进行改变。
——
想到这些,我更加确定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此刻,我要前往真樱湾。
——
空气中弥漫着夏天的炎热,从身体内分泌的汗液出现在皮肤表面。
比较明显的是出现在鼻子上的汗液。
带着这种糟糕的样子一步一步,艰难的原理返回。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巧好与前去真樱湾的位置相反。
本来从家出发前往那里的话,相对就比较远。
而现在又莫名的加上了一大段路程。
我只能被时间线牵引着。
如何改变时间线?
这种想法我不确定会不会视线,但总要去做。
如若一味地被它占领主导权,我可能会迷失在5年前的我的时间线中。
——
并不是太多人行走的街道。
难道我改变了过去周围的人即将做的事情?
或许,我只是晚了那么几分钟才来到这里。
甚至只是晚了几秒钟。
一切都变得不同。
我突然发现凭着自己对于5年前的记忆进行下去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不过,此刻我只能先前往未知的真樱湾。
我不确定它的在我记忆里的位置有没有被改动。
我想,应该不会。
因为,我现在处于家门口左转处的十字路口。
它,还和那天一样。
“30,29,28”进行着倒数。
在等待着红绿灯交替的时候,我察觉到周围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
不,不仅仅没有喜悦。
连最基本的表情都没有。
仿佛他们丢弃了喜怒哀乐,准确的来说,更像是在时间线中,他们的替身。
我渐渐的,发现我看不见他们的脸。
越来越模糊。
这是为什么?
难道又要发生什么改变吗?
还没来得及等我去思考,红绿灯的倒计时便结束。
“它们”遵守着时间的流逝。
开始不停的移动。
我也没有去拦下“它们”问个清楚。
因为,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
我所经过的饭店,商店,垃圾堆门口,并没有任何的气味。
我想试着进去看看,可身体停不下来。
它在警告着我,不能这样做。
似乎它感受到了危机。
双脚开始慢慢预热。
快点,再快点。
脚步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彻底跑了起来。
“停下来”的指令。
我尝试着。
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突然发现,我并改变不了时间线所带来的“后遗症。”
我还可笑的想着,如何去自己主动改变它。
在时间线的面前,我只能按照以前的一举一动进行着。
哪怕有些已经被我回到过去的这种行为更改着,在时间线面前,必须按照5年前的所有举动进行着。
我此刻就像傀儡一般,令它摆布。
——
忘记了跑步的疲劳感,一直闭着眼睛往前跑。
但当我睁开眼睛时,我感觉到我坐在椅子上!?
好奇心促使着我睁开眼睛。
我!不敢相信!
我居然!直接到了电影院?
现在是什么时间?
我看了看手表。
11.am”
我转过头,看了看身边。
果然,是由美。
她此刻正坐在我的右手边。
还是同样的声音从电影屏幕里传来。
然后由美转过头,看向我。
我这一次看电影比较认真,并没有和她对视。
我并不知道她此刻的神情是什么样的。
在5年前的我,对于这部电影动漫并不是看的太懂。
我竟然忘了我来到这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忘记了时间。
直到有什么东西靠向我的肩膀时。
——
由美靠在我的肩膀上。
她在哭。
没错。在哭。
我观察着那不是很成熟的样貌的由美。
我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可以让我回到过去。
再一次见面。
我对于她的这种能力感到不可思议,但并不会害怕。
我知道的。
由美看起来像是在我身上爬累了,抬起了头部。
用手帕给我擦了擦肩膀上刚刚靠着的区域。
手帕?不是纸巾吗?
我记得没错,不可能是手帕。
这是我见到的第三次被改变的事情。
我用手饶了饶头。
我还在思考着到底要怎么去做。
“啪”的一声。
电影院被灯光笼罩。
美好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男子的骂喊声。
——
粉色的发夹。
等等!等等我!
我看见了!
是她!
看着她即将离开的身影,我喊住了她。
“等一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她的方向喊着。
她听到了,停下脚步,向我望去。
我在人群的拥挤下,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我并没有加快步伐。
因为,我没办法在这满是人的电影院里,加快步伐。
——
“你好,我叫野泽田中”
我对着她伸出手,她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回应。
“你好,我叫冰见夏子。”
和我猜测的一样。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嗯。”她似乎对我所问的并没有什么兴趣,准备要走的模样。
我伸手拦住了她。
“1年后,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她还是那么的腼腆。
带着羞涩,离开了我的视线。
她,并没有回答。
等她彻底的消失后,我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我左手边的由美。
由美安静的看着我所做的一切。
我转过头的那一瞬间。
微笑。
带着悲伤的微笑。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但我确切的感受到那种悲伤一下子涌入心中。
我下意识回应着由美的微笑。
接下来,我想我们应该是去吃饭。
然后一系列的事情。
我与由美并肩的走出电影院。
此刻,外面的人们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的脸。
吵杂声不断的涌入耳朵。
我怕由美下一刻就会消失般,我主动的牵过她的手。
由美没有回避,反而有些高兴。
由美心中的喜悦通过手传递到我的大脑。
我接受到了。
就这样,我与她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寻找着餐馆。
——
“一份原味咖喱盖浇饭,一杯可乐。”
我点完之后,投递给由美一个眼神。我在向她询问着“你想吃点什么?”
由美很清楚的明白我眼中的神情。
“和你一样的。”
由美害羞的,低着头在我身边轻声说道。
“再来一份一样的。”
我看着身边的服务员。
“好的,稍等。”
之后,便离开了。
我与由美坐在一起。
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似乎彼此都害怕另一半悄悄的消失。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完全抛下了“害羞”这种词汇。
我与由美进行着一些简单的对话。
“由美,今天开心吗?”
“嗯”
“你觉得今天看的电影如何?”
“很好看。因为我看到了我们的影子!”
由美的这句话,使我心里突然痛了一下。
她望向脸色难看的我。对我关心的话语随即在耳边回响。
“田中君,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难道要我说我是被时间线带回到5年前的吗?
显然,我并不能说出来。
我怕她不会相信我。
不对,她会相信我。
因为...
我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我考虑了片刻,始终没有说出口。
“你好,你要的2份原味咖喱饭和可乐。”
一旁的服务员把我从这种状态中救了出来。
我递给她一种感激的目光。
她好像明白了似得,意味深长的笑。
然后离开了。
和由美吃好饭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按照5年前的进展,接下来我们要去乘列车。
不对。
列车已经不存在了。
我不知道这接下来未知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太多的改变。
我在害怕着。
我怕下一秒就是我们的分别。
“那就努力的去面对吧。”我在内心告诫自己,为了不让这种担心,害怕一直困扰着我。
——
“呐,田中君,你看,这是我们当初相遇的十字路口。”
我顺着由美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很清楚,并不是这个地方。
但,此刻我却要假装出一种“是啊,就是这里”的样子。
“嗯。”我回应由美。
由美开心的往十字路口走去。
“不要这样!”我在内心看着由美的背影喊道。
她似乎能听见我内心的声音。
停下了脚步。
我立即追了上去。
我觉得现在必须告诉她一些事情。
我能预感到,不久之后她便会离我而去。
——
此刻,我们面对面。
“由美,我想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我从口袋里掏出信封。
就在我即将拿出来的时候,由美阻止了我这个动作。
她仿佛早已知道了一切。
“田中君,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这些都是没用的。改变不了什么。”果然,由美已经知道了。
我也不觉得奇怪。
从我被由美带入到这个时间线那里开始。
“田中君,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由美充满自责的声音。
眼角滴落的泪水。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能做的只是抱住她。
身体互相接触的体温。
被打湿的胸口。
哭泣声。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十分安静。
行人不再吵闹。
停止了!
由美在我怀里哭了许久。
突然把我推开。
“田中君其实...”
我打断了她。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一切。
是啊。
可笑。
由美突然的一个举动。
她靠近我,踮起脚尖。
轻轻的,吻住了我。
这一刻,无比漫长。
我似乎掉入到了深海里。
对于呼吸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急促。
——
“再见了,田中。”无比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诉说着,那段时光。
我立马反应了过来,试着去抓住由美的手。
够不到,在近一点。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动?
我要去抓住你!
可是,任凭我使出多大的劲。
由美的背影。
“对不起。”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流出。
直到,街道没有你的影子。
“消失了。”
我望着没有由美的街道,内心的失落感一下子笼罩全身。
周围的行人渐渐的恢复了行动。
他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刚才所发生的异样。
“就当这些只是梦吧。”
我这样劝说自己。
我想到了刚才由美所说的信封?
里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我期待着。
随即打开了它。
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泪水滴打在上面。
“田中君,我想五年前的我是不会收下这件信封的。当你看到我所写的字时,也许,以前的我已经离开了吧!不要感到任何的伤心。你或许在担心着我,没关系。请你坚强的对我无视。我将永远存在于信封里面。或许你会感到疑惑,我为什么能做出违反常理的事情。我想告诉你,我其实是来自很远很远的世界的人。对不起!我....”
之后的内容我并没有去看。
我已经忍受不了这种悲痛的感觉。
为什么?要这样!非要让我再次感受到这种悲伤?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是泪水不停的。
——
或许,这些只是由美让我释怀。
对于之前突然的搬家的解释吧。
可我,却无法去承受。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蔓延全身。
我可以肯定这不是我的悲伤所造成的。
天上闪烁的光电越来越强烈。
只剩我一人的街道。
突然,感觉到全身昏沉沉的。
困意。
笼罩全身。
——
“嗯?”我摆脱了这种状态之后,对于眼前的一切再次惊呆。
又或者惊喜。
我?!
眼前的一切仿佛在侮辱我的智商般开着玩笑。
倒在地上的少女,一旁的自行车。
趴在地上的我。
我又回来了?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在做梦。
当我看见少女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后,我再一次被少女的样貌惊呆着。
不是夏子吗?怎么!变成了我不熟悉的人!
我瞪大着双眼。
少女拖着受伤的右腿朝我走来。
“你怎么样了?你头上流了好多血!你千万不能睡着!我去找大人来!”少女慌张的说完,便消失在我的眼前。
留下满脸惊恐的我。
我流血了?!
我摸向自己的头部。
确实,全部都是血。
染红了整个手掌。
地上流出的血一直蔓延着。
不会吧!?难道从我站起来一直到刚刚的那段时间里,都是我的幻觉!?
为什么会这么清晰?仿佛经历过一般。
直到我思考着,意识越来越模糊。
眼前一片漆黑。
我仿佛处在一个黑暗,封闭的房间里。
我看不见自己伸出的手的样子。
丝毫看不见。
忽隐忽现的影子。
我不确定此刻我在黑暗中所看见的影子到底是谁。
只是特别像特别像?我不记得想谁。
在前半段我的意识还很清晰,直到影子渐渐消失后,我便一直迷失在黑暗中。
直到,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个人的名字。
“田中,醒醒啊!赶快醒来吧!”
是谁?田中是谁?
在我的脑海里并没有对于他的映像。
每天,我的周围都会响起这个人的名字。
不同的声音。
终于,我好像感觉到能从黑暗中走出时,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完全没见过的人。
睁开眼,一开始看的并不是很清楚,甚至很模糊。
在适应了一段时间后,眼睛上的模糊渐渐消散。
喜悦的脸。
在我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时,我被“不知名的物体”突然袭击般的抱住。
“田中,你终于醒来了!没事就好。”抽泣声里夹杂着很多丰富的情感。
“我?你是谁。”我平淡的对着眼前抱着我的女人说着。
她似乎受到了惊吓般,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松开抱着我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
她不停的抱着头,嘴里一直念叨着“不会吧,不会吧”之类的。
这时,我才认识到我旁边还有一位坐着的少女。
不过,此时少女赶紧上前去搀扶着坐在地上的女人。
少女搀扶着她坐在了我身边,我只听见她不停的抽泣声。
随后少女靠近我,在我耳边轻轻说着。
“你不会失忆了吧!她是你的母亲。”我对于这样的小消息并不会感觉到意外,只是脑海中并没有印象。
我紧接着少女之后问了一句。
“我是谁?”
“你叫田中,旁边的则是你的母亲。我的话,你可以叫我夏子。”
“哦。”我平淡回应着。
我仿佛就像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
确切来说,我就像是有灵魂,没思想的空洞木偶。
夏子说完,便搀扶着母亲走出了房间。
我从床上做起,努力的想试着去起身。
还没等我努力下去。
门被打开了。
医生。
我貌似除了不认识人之前,脑袋中所学的知识却十分清晰。
他一步一步的向我接近着,试探性的开口向我询问一些事情。
“你记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
“那你记得什么。”
“除了关于对人的记忆外,其他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明白了。”医生询问完后,走向满脸焦急神色的母亲。
我想,我要对她们进行认识,所以便用上了母亲这个词,以及夏子。
若隐若现的叹息声被我捕捉到。
我也猜到了这意味着什么。
可能,我这辈子也不能...
——
这些天中,夏子对我非常的照顾。
时不时会帮我进行一些回忆。
可我却丝毫没有反应的痕迹。
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对我这种“在记忆中垂死挣扎”的样子放弃。
然而更加的勤奋。
而且,她放学之后,每天都回来医院给我进行补课。
在这过程中,我得知了她的名字。
冰见夏子。
或许太过于亲密的原因,我竟然产生了害羞的神情。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母亲接收到我可以出院的通知。
——
类似于蝉鸣声依附在树上。
蔚蓝的天空上似乎在暗示着我的心情。
稀少的人群。
时而经过的自行车,并不常见的汽车。
我与夏子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散步。
“田中,你能想起一些事情吗?”夏子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夹杂着夏天的热风。
很甜美。
我望着看面看不到尽头的道路。
或许是失落,或许是失去?
我也不明白为何在夏子对我的提问中会有这种感觉。
我沉默不语。
脚似乎在回应着我现在的状态。
我想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回应着一旁的夏子。
“嗯。记不得。”
仿佛我的声音里都透露着淡淡的忧伤。
蝉鸣声也戛然而止。
沉重的脚步声。
此刻,我们对彼此都没有再进行近一步的提问。
尴尬的氛围以及开始有些凌乱的脚步。
催促着。
直到我模糊的看见前方出现的建筑。
我居住的地方。
模糊的影子在脑海里徘徊。
或许,夏子为了避免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氛围,或者让我能有所回忆。
“田中,我以后天天都送你回家吧。”
夏子看着我的脸。
眼中发出的哀求。
似乎怕我并不会同意般。
我想,即便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但我也不想拒绝她的好意。
可我,还没有确定要怎么说之前,我与夏子已经走到家门口。
我必须给她一个答复。
内心的想法引导着我。
“嗯。”可能我并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这类问题,只是简单的肯定。
我听见了夏子释怀般的叹息声。
紧接着,夏子对我微笑着。
“田中,那好,直到你恢复记忆之前,我都会放学之后就去找你。”
少女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夏子对我说完这句话后,便准备转身离开。
但这时,母亲的声音把她的脚步叫住了。
母亲打开房门,从玄关口走出来。
母亲一天都在家吗?
我疑惑的在心里想着。
这种想法持续了没多久,母亲就已经走到了夏子的面前。
“夏子酱,谢谢你送田中回来。要不今天晚上在我家吃个饭再回去吧。我会打电话和你家里人说的。”
“嗯。那就不客气了。”
夏子似乎早就期待着这么一天,这是我这些天来见她最开心的时候。
我并没有去问“你为什么这么高兴?”这句话。
我觉得这种话也许会改变她原本的心情。
夏子跟在母亲后面,手挽着手进了家门。
看着她们的背影。
我?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但这种感觉在下一秒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丝毫没有给我去进行“回击”的准备。
它似乎在回避着我。
就在我进行着一系列的思想中。
夏子回过头。
“田中,快进来吧。”
“嗯。”
随后,我便去追寻着她们的身影。
——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快要落下的太阳此刻已经被黑夜完全吞噬,逐渐昏暗的光线传达到眼睛里。
破旧的老式电视机,不那么亮的灯光。
以及从厨房传来的切菜声。
夏子自从进了家门后,便一直帮着母亲做饭。
只有我一个人对着电视发呆着。
看着看着,忘记了时间。
感觉眼皮上方有种力量压在上面,每当我尝试着控制眼皮睁开时,这股不知名的力量就开始和我作对。
我和它好像就是天生的对敌,谁也不服谁。
直到我感觉到快要撑不下去时,它便获得了胜利。
——
迷迷糊糊的梦。
我在梦中梦见了长大的我,独自走在街道上。
擦肩而过的身影。
熟悉。
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在梦中对自己进行疑问。
我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气息。
只有我才能体会的气息。
只有我知道的。
可我,却始终想不起来。
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吗?难道我一辈子都要在这种无法去触摸之前的我的状态中,生活下去吗?
不甘的同时也害怕着。
我一直哭,一直哭。
悲伤侵占了我的大脑,支配了我的肢体。
眼泪越来越少,直到彻底“用完”。
然后,自主的从梦中醒来。
感觉到脸庞的潮湿。
我用手去触摸着,粘粘的感觉。
还好母亲和夏子此刻还在厨房准备晚饭,我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我不想她们看见我哭泣的样子,对我来说,她们始终在我现在的记忆里很陌生。
如同陌生人般。
——
镜子前的我,还未拆下的纱布包裹着头部,凌乱的发型给人一种几年没洗过头的感觉。
我试着轻轻的去触碰它们,我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翼翼。
也许,我在害怕着。
久久望着镜子前的我,始终没有勇气把手放在纱布上。
“其实一点都不疼。”
“嗯!”
可笑的自问自答,但此刻我的内心依然被自己坚定下来。
我慢慢的靠近它。
轻轻的。
这个过程,我不知道经历了多长时间,我只是感觉很漫长。
当我真正的去触摸它时,我才明白其实一点都不可怕。
更多的只是心理作用,或者理解成我是个担小的人。
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头发。
我好像突然忘记了什么?
看着眼角的泪痕以及有些红胀的眼角周围,我恍然大悟。
原来,我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忘记了。
打开水龙头,手掌中心弯曲,做出一个水坑的形状,然后用手去接水,拍打在眼睛上。
泪痕附近清洗时滑滑的触感。
我扒开自己的眼睛,看向镜子里。
还是有点红。
就在我考虑该如何把这种红色的血丝般的东西清理时,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
“田中,吃饭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条,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看向被打开的门口处。
夏子。
然而,她已经走了。
“被我扒开眼球的样子吓到了?”
在走出卫生间到厨房的这一路上我在心里想着。
或许,只是走的比较快一点。
——
厨房内,母亲和夏子把菜往桌子上端着。
热气腾腾的电饭锅。
菜中的香味催促着我的胃,它对我发出了“我饿了,我要吃饭!”这种信号。
我迫不及待的坐到椅子上。
夏子从一旁的电饭锅内刚盛好的饭递到我手边。
“谢谢。”我出于礼貌的说了一句。
出于好奇心我向她的身上投去目光。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围上了那种做饭时用的围裙。
夏子的脸色似乎有点绯红?
她察觉到了我的眼神一样。
——
她在回避着我的目光。
这是我所体会到的感觉。
——
我,夏子,母亲此刻已经都坐在饭桌上。
“红烧肉?”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于这种菜特别的执着。我像,在我还没有失忆之前,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菜吧。
夏子的围裙也已经从身上脱下,母亲的脸始终带着笑容。
还在一旁放着的老旧电视机。
“明天小雨,请带记得带伞出门....”
“明天有雨哎,田中,明天上学记得带把伞。”母亲停下手中的筷子,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脸上。
夏子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下去。
“嗯。”我回应母亲的吩咐。
我不知道下雨天会不会对我此刻头上正在愈合的伤口有不好的影响。
但我此刻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般。
母亲说完后,便往我和夏子的碗里夹菜,一边夹菜还一边看向夏子。
“今天多吃点哟,今天帮了我不少忙呢。”
“谢谢阿姨!”
我注意到此刻母亲看向夏子的眼神中带有一种意味深长。夏子从目母亲的眼神中不好意思的底下了头,自顾自的吃着。
她们在传递着什么?
好奇心一刻都不想停下来似得,脑海中一直想着一直想着。
一直到吃完饭,收拾碗筷时,我还没有想明白。
或许,这不单单是我想,就可以体会出来的。
——
夏天的晚上并没有白天般的炎热,反而甚至有冬天般的寒冷。
稀少的灯光,街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准确的说,几乎没有任何行人。
除了那类似于蝉鸣的声音外,一切都安静的可怕。
可怕到我都感觉不到旁边夏子的存在。
由于母亲担心夏子一个人晚上回家不安全,便让我送她回去。
一路上,夏子都在憋笑着。
我看见过了好几次,每次我望向她时,她都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是很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兴奋?还是?
我无从得知。
“夏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想从她的回答中得到答案。
她似乎在回避某些事情?担忧,却又给人一种害怕的样子。
我想此刻她在内心踌躇着,接下来要如何回答。
几秒后,她好像鼓足了勇气接受了我的提问。
很显然,她说话的语气中都透露着一丝丝慌张,从而导致说出来的话并不连贯,甚至有一些语无伦次。
“嗯,你...你问吧。”
在得到她的允许后,我我停下了脚步,思考了片刻。
我到底要问她什么问题?
我怕我只能问一次,接下来再问的会让她感到厌烦。
“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如何受伤的?”
她并没有对我的提问感觉到意外,或者说,她意识到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我是这样想的。
我见她还在心里犹豫着,便对她施加了某种意义上的压力。
“没事的。”我平淡的语气似乎缓解了她内心的犹豫。
随后,她在我说完后紧接着说出了我想听的答案。
“田中,不好意思,其实是我....”
我看着夏子,她与我对视了几秒后,眼角的泪水开始往外流。
我在内心也产生了一系列的想法以及对她产生的一些责怪。
但我又明白她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些天来对我的照顾已经很多了。
我想,此刻我必须试着安慰她,如若我这个当事人还对她弃之不理,甚至还责怪的话,她日后的人生必然会有一种“赎罪感。”
想到这些,我莫名的就成了“罪人。”
为了不让这种可以改变的事情发生,我想我该做点什么么。
眼前的夏子,眼泪一直流着,并没有擦去。
还在与我对视着。
多么恳求我原谅的眼神。
我向她靠近。
或许,我再也想不到任何可以安慰的话。
我抱着了她。
意料之中的没有闪躲。
因为我早已知道她喜欢我。
就这些天的日子以来,她对我的照顾依然超过了作为一个“肇事者”因有的职责。
而且,她的目光中所传达的温柔,加以判断便能得知。
身体接触的温度,夏天的夜晚似乎并不那么冷,然而会感觉有些热。
心跳的加速,耳朵的胀红,不适应的手指。
这是我失去记忆以来做的最令人喜悦的一件事情。
我对于抱在怀里的夏子似乎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感。
或许,又那么的贴切。
即便我们之间隔着衣服,却能感受到彼此跳动的心脏。
互相回应着。
心的距离拉近着,随时会互相结合的两颗心。
我感受到快要不能控制住自己,我松开了抱着夏子的手臂,然后从她背后脱离。
我觉得我需要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或许我本不应该这么做。
从我的怀抱中脱离的夏子,把视线转移到我的脸上。
“呐,田中,其实,我一直喜欢着你啊!”
夏子害羞的说出我早已料到的事情,但从她口中真正说出的那一刻开始,终究与我认为的是不一样的。
她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她想明确的得知我对她的情感。
我在内心挣扎着。
难道要我狠心的拒绝她吗?我做不到。因为我能真切的体会到那种被拒绝的感受。
或许我感觉到累了,抬头看向天空。
我在寻找着什么,我连自己的想法都捉摸不定。
只有那么几颗闪烁着的星星,我在向它们求助。
“夏子,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么的美,也许,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我想,此刻我只能这么说。
一旁夏子顺着我望的方向,抬起头。
此刻,我们并排的站着。
彼此都没有说任何话。
我的含义应该确切的传达到了。
闪烁的。
——
那晚,我顺利的把夏子送回了家中,然后在夏子的关切之下,按照原路返还回到家中。
由于我们之间的事情,回到家已经与母亲的预算晚半小时。
母亲还以为我们遇到了什么事情,我刚进玄关口的时候,母亲就急匆匆的出来。
在我明确的说出我们只是走的慢了一些,母亲才放心了下来。
之后,我便之间回到自己的房间。
入睡。
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夏子为什么会喜欢上我?”这个疑问在脑海中扩散,笼罩全身。
或许,这与我之前的记忆有关。
我在期待着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虽然很渺茫,但我想我的好奇心是不会允许“放弃吧”这类念头产生。
——
梦。
我梦见了一个女孩走进我家中,然后与我聊天。
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即便再努力的去看也看不清。
在她走时,留下的背影,为何这么的熟悉?
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有任何预兆般的感觉。
或许,我本该认识她的。
可能,这是我记忆中的一部分。
——
每天在学校中,我都接受到了同学们的“特殊待遇。”
“你快看,他头上戴了个东西哎,是不是学习把脑子学坏了?哈哈。”
“是啊。最好远离他吧。”
没错,这种特殊的待遇就是嘲讽。
我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基本上天天都会听到那么几句。
直到某一天的下午,这种嘲笑声突然的沉寂下去。
——
“田中,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认不认识我啊?哈哈。”
“田中,笑一个给我看看,要是我心情好说不定可以帮你找回记忆也说不定?!”
周围不停的充斥着他们的声音。
我只是装作不理会,我觉得没有必要对这些人进行理睬,即便一开始对我那么热情,也有露出本性的那一天。
我以为他们会再说几句就离开,然而却变本加厉。
他们似乎把我当做个异类,在他们眼中我变得没有自尊。
或许是说我说的自己都厌烦了。
我听见他们低声细语的捂着嘴巴说着不是很清楚的话,但我能听出大概的样子。
“喂,我们把他头上的纱布拆下来看看吧!”
“这是个好主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头部便传来强烈的疼痛。
我只感觉到有液体从我脑袋上面往下流。
在我还有那么一丝的意识,也是我陷入昏迷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赶快去把老师喊过来!”
之后,我便没有的听觉,视觉。但我还能感受得到身体越来越冷。
突然出现的影子。
背影。
我尝试着去看的更清楚。
眼前一片黑暗。
——
当我再次睁开眼,周围不再是学校。
医院。
我的头部已经被重新的包扎好,脸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伤口再次被缝合上。
只是隐约的疼痛。母亲坐在椅子上,充满担忧的神情,但见我醒来时,气氛一下子转变。
“田中,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头上的纱布拆掉的!”
母亲激动的看着我,想让我赶紧告诉她。
我没有犹豫片刻,直接告诉母亲是哪个男生。
之后,母亲气愤的从房间出去,重重的把门带上。
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把头扭向透明的窗户,心情沉重的看向外面,太阳很刺眼。
“现在应该是午休时间吧。”
我猜测着。
此刻,我望着外面那些树上的鸟儿,内心充满了羡慕。
下一秒,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我被门发出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不上课吗?”我望着她,感到惊讶。
我没有想到夏子居然会来看我,还是在上学的期间。
“嗯,我是回家吃饭的,正好也听说了你的事情,然后就来了。”
夏子向我走来,她充满关怀的眼神。坐在了之前母亲坐的位置上。
“哦,其实不来也没关系,没什么大碍了。”我平淡的话语充满在整个房间里。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或许,我是想被她关心?
我内心的想法一下子堆满了,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来为自己当“挡箭牌。”
“是吗?嗯。其实我就是过来...”夏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发出的话题。
疑问我,但又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失落。
夏子说道一半后,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望着我头上的纱布沉默不语。
我感觉到全身不自在,把头再次別向窗户。
夏子一直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中坚强的,期盼着什么。丝毫没有走的意愿。
为了打破这种令人感受到焦虑的状态,我从床上站起,感觉到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走向夏子。
夏子看到我这种举动,赶紧上前搀扶着我。
我拒绝了她的举动。
“夏子,我觉得我没什么大碍了,要不你送我去学校吧。我还有好多功课要做。”夏子好像并不同意我所说的话。她思考了片刻,为我寻找解决的办法。
“有了,田中,要不然放学后我把你的作业本什么的都带过来,我每天下课后去教你,这样行吗?我怕你...我怕你再受上伤害!”
夏子的眼中似乎有东西在闪烁着。
我的心一下子软了,在夏子的搀扶引导下我又重新的躺回了病床上。
我的行动已经证明了我对于她刚刚话语的回应。
夏子似乎达成了来这里的任务一样,对我微笑着。
“田中,我先走了,不然要来不及了,放学我再来看你。”
然后,在取得我的同意后,便离开了。
剩下我一人的房间。
漫长的等待着。
我在等待什么?
我在内心反复不停的抛弃被我认定为不可能的想法,紧接着新的想法便一个个的接踵而来。
——
犯困。
当我醒来时,是被母亲轻轻的叫醒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在内心惊讶于母亲的速度。
这只是我在完全没有时间参考下认为的速度。
但我并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
挣开眼,看了一眼母亲,然后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
“2.pm”
在得知了时间后,再把头转向母亲。
似乎有点僵硬的头。
感觉到头上重新缝合的伤口处,有点痒。那种钻心的痒。
我本想试着去轻轻的揉一下,来缓解这种糟糕的感觉。
但下一秒我正准备把手伸向头部时,母亲察觉到了异样,阻止了我接下来的动作,然后投给我一个疑问的眼神。
“田中,你想干什么?”
“头缝合的地方有点痒,想揉一揉。”
或许母亲对于我的回答觉得好笑,又或者看到我现在滑稽的样子,笑声从母亲的嘴巴里发出。
但又显得那么悲凉。
眼角闪烁的光点。
母亲是不是太累了?还是为我的事情忙碌着所产生的喜悦的?
我想,这或许就是喜悦的眼泪。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近几日叫着母亲却又陌生的女人,此刻,我的内心竟跟着她的眼泪回应着。
复杂的心情。
我好像也有点难过。
我应该去安慰她。
内心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身体似乎同意了我的请求。
从床上爬起,一步一步向她接近着。每一步,似乎都特别的艰难般,如同陷入沼泽的艰难。
我知道,我还在犹豫着。
心中的那层被笼罩的记忆迟迟的不肯现身。
我还没来得及去考虑接下来该如何。
母亲突然抱住了我。
我还有点不知所措,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打乱了思绪。
温柔的双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不,我能感受得到母亲手中的粗糙感,内心一下子被刺痛。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现在的感受,眼泪被氛围笼罩着,一滴一滴,顺着母亲的手掌滑落。
母亲看着我的眼睛,我与母亲对视着。
此刻,我们之间内心的想法仿佛被对面窥探着,毫无保留。
母亲试着帮我擦掉眼角缓缓流出的眼泪。
“田中,快点恢复记忆吧。”温柔中略带嘶哑的声音从母亲的嘴里发出。
我也想快点恢复记忆!可是,我不知道记忆会不会永远也恢复不了,又或者,下一秒便恢复。
怀着这种心绪,在母亲的声音下渐渐的在内心扩大。
“母亲,我可能再也恢复不了了。”失落,却又有些无耐。
母亲听到我的话语后,只是温柔的看着我。
“不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我也希望如此,只是我还是很害怕。
——
那天,我与母亲讲了很多心里话。我怕我再也回不到从前。
母亲只是一直温柔的安慰着我,鼓励着我。在我的内心深处,那种真切的对于记忆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只是,这一切的想法都会随着夜晚的降临渐渐变得模糊,变得让我触摸不到。仿佛被我所遗忘的记忆正在离我远去,它好像在告诫我,还是不要去接触它。
因为,我的心莫名的疼痛着。
——
在进行脑部伤口恢复的这段日子里,夏子成为了我的“仆人”,又或者可以说是属于我的“专属老师。”
除了正常的身体运转所需要的一些日常行为外,我几乎都躺在病床上。
每天夏子给我进行的补课,从而使我发现她已经成为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渐渐的,产生依赖感,越来越强烈。
甚至一天见不到夏子,我的心里便会充满无数的遐想。
“夏子今天怎么没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当我躺在病床上思考着这类问题时,房间的门被打开。
看到那熟悉的样貌时,我在内心的担忧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不存在般。
心中的石头终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如同往日般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牵动着我身体上下所有的感知器官。
“田中,今天也要努力加油。”
“嗯!”我充满干劲的声音。
随后,我从床上爬起,为了更加方便的学习,母亲在医院的同意下,帮我弄了个桌子放在我所住院的房间内。
这样,我便能更好的接收夏子所给我讲的知识。
因为,这样的氛围和上课几乎所差无机,能使我真切的感受到在学校学习的紧张感。
——
夏子搬了个椅子坐在我前面,我身前是一个课桌
,墙上贴了一张特别大的白纸,四个角分别用胶带粘住。
这样,一个简单的教室就呈现在我眼前。
夏子成绩也非常好,毕竟比我好很多,这是在我接受夏子对我进行授课的那天,我才发现的。
“我们接着来讲下一题,田中,认真听着。”此刻,夏子的脸上透露着严肃。
或者说是神圣的,因为这种表情我只在老师身上看见过。
夏子以后是不是也要当老师呢?我在内心的疑惑着。但此刻我要全神贯注的去消化夏子给我讲的知识。
反正夏子从学校放学出发,然后回家的这些时间里,我们几乎都在讨论着知识,彼此互相学习对方的优点,偶尔我也会称赞夏子几句,有时我也觉得夏子的做法虽然对,但还是太过于反锁。
在这种环境下,我与夏子度过了对于我来说,人生当中很难忘的事情。
直到我头部的伤口彻底恢复后,才重新的回到了学校。
—
双脚即将踏入学校门口时,我在内心反复的挣扎着。
我在害怕着什么。
但我又觉得自己不能将夏子对我进行的2个月的补课当做泡沫般。
我犹豫了片刻,重新拾起了自信心和强大的自尊心。
我怕我会在同学的嘲讽中迷失,甚至更为严重的放弃对于生活的渴望。
但,此刻我已经用刚刚拾起的强大的自尊心当做“挡箭牌”,阻挡着接下来我所要面对的嘲讽。
我鼓足了勇气,踏入了学校大门。
从那一刻开始,我感受到学习的氛围向我席卷而来。
心情顿时被周围的读书声感染着。
愉悦。
我一步一步的向那些读书声的源头接近着。三楼的楼梯台阶便使我额头上的汗珠往外渗。
沉重的喘气。
因为2个月的每做任何运动,导致身体还不能适应在别人眼里并不是太剧烈的运动。
但此刻,我只感觉我的命要被回收了一般。
我寻找着教室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内心的紧张随着额头上渗出的汗一点一点的往外冒,扩散全身。
当我推开教室门的时候,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下意识的往教室外跑去,我觉得我走错了教室。
此刻,我看见他们在开派对一样,屋顶上方挂满了气球。
然而,我又想到了什么?
在刚进入教室时,我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我尝试着重新挪动着脚步向教室走去,内心充满了惊讶。
“欢迎田中回来!”
回荡在教室里的声音,迟迟的不肯散去。
我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投递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随后微笑着看着我。
同学们的目光也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本该有的学习氛围在这一刻,消散的使我触摸不到,甚至没有一丝丝。
我依旧还愣在原地,我看向从座位上向我走过来的两个人。
我从刚进教室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
“田中,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请原谅我们把。”
在我眼前的两个人便是之前嘲笑我的,拆掉我头上纱布的。
随后,他们对我鞠躬,并未起来,在等待着我的原谅。
我的心一瞬间被他们这种举动包围着,暖意使我身体开始燥热。
“恶嗯。都是同学,没关系的。”
他们听到了我原谅的语气后,直起弯着腰的身子,向我伸出了手。
“田中,我们握手吧,之前的就当全部过去了,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嗯。”我分别的握住他们的手。
我把头转向一旁的班主任,对着他微笑着。
此刻,我感受不到那种被孤立的感觉,我想,我已经融入他们之中了吧。
终于,在我进入教室到现在为止,一直没说过话的班主任此刻对着同学们喊道。
“热烈欢迎野泽田中同学的归来!你们两个带田中去位置上。”
班主任用命令的语气对着我眼前的他们。
“好的。”
随后,他们便带我回到了座位上。
一天的学习下来,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这种快乐并不来自于书本中,相对的反而为了学习的状态增强了几分。
此刻,我才意识到,并不能一味的去学习,多放松放松会对接下来的内容更加的集中精力。
放学后,我与他们约好了出去玩。
他们便是那日对我嘲讽的人。
我从他们口中得知,比我高一点,相对瘦弱的叫岛远,那个比我矮上一点,但相对胖的叫太真。
或许是他们感到内疚,又或者母亲对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他们现在把我当做真正的朋友。
我也从之前完全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中”脱身而出。
——
放学后,岛天和太真带我去到学校后面的停车库。
“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我感叹到这个地方真大,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车。
岛远此刻推着车子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田中,你该不会没骑过自行车吧?”
岛远充满疑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太真的车子也推了出来,紧跟在岛远后面。
“嗯。骑过一次之后就放弃了。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没事,没事,这样才与别人不一样嘛。有空,我教你骑吧。”太真快速的推着此车,超过了岛远,向我努力的接近着。
“好呀!”我回应道。
或许,我不想辜负了他的好意,接受了他的请求。
岛远和太真推着自行车一个在我左手边,另一个责在我右手边,他们把我保护在中间,向着学校大门口走去。
校门口挤满了很多人,而且还是夏天,每个人身体上不同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我一闻到这种味道,感觉像中暑般的头晕。
“嗯?”我轻哼着。
因为我貌似看到了夏子。
夏子在门口东张西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一步步的向她接近着。
“田中,等等,你走的太快了。”太真对着我的背影喊道。
“哈哈哈,是你太胖了吧。”岛远嘲讽着太真那肥胖的身躯。
然而,此刻我并顾不了他们。
在我与夏子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才能接触到彼此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因为,夏子也注意到了我。
我们隔着人海中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眼中闪过的温柔让我们此刻的距离拉近着。
我向夏子走去,夏子也向我走来。
周围的一切此刻都不存在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心脏的跳动感越来越强烈,我和夏子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直到面对面。
脸上的绯红不停的渲染着氛围,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
“夏子。”
“田中。”
我们默契般的同时开了口,一瞬间的不知所措笼罩全身。
“夏子,我要和朋友出去玩,你要来吗?”
我也不知道此刻的我究竟在想着什么,要是有一条缝,我恨不得立马钻进去。
“嗯。”夏子看着我。
位于我后面的太真和岛远围了上来。
“那么就一起去吧,我们四个人。”岛远推着自行车对着我和夏子说道。
之后,我们四个人就消失在学校的大门口处。
——
6月份中旬的下午依旧炎热,从脚板低传达出快要融化的道路,蝉鸣声依附在树上。
快要融化的皮肤,在视线中模糊的道路尽头。
被风带过的树叶不停的摆动着,它们似乎在寻找着规律。
夏子在我左手边并排的跟紧我的步伐,太真和岛远则推着车子在我右手边。
时不时的耳边传来他们两人的对话。
“太真,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的贩卖机买点水?”
“啊!不要了吧,你不怕远啊?”太真连忙的拒绝着岛远的请求。
岛远见太真丝毫不想去的样子,便把话题从太真的身上重新转移。
“田中,你不累吗?要不,给你女朋友买瓶水吧,你不累,说不定人家也累了呢?”
岛远开始向我发出“进攻”,又或者是一种哀求。
“才不是女朋友。”我撇了一眼岛远,岛远不坏好意的笑着,连忙闪躲。
接着我看向一旁的夏子,在等待着她的想法。
“嗯。田中我也有点累了,要不我们去买瓶水吧。”
我感受到了夏子的疲惫,毕竟一个女孩子,大夏天的和我们这群男生走在一起,体力肯定不如我们,即便我长期没有运动,终归不是女孩子能比的。
“嗯。”我回应着夏子。
然后把头转向一旁连连喘气的太真。
“太真,我们三个都同意了,要不一起去吧。”
我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太真似乎感觉到我的态度很坚定,又或者我们三个都妥协了,太真也只好委屈的求全。
“哼,你们一个个,欺负我胖是不是!”
太真低下头,突然猛的把车子往前推,骑上了车子。
“那我先在那边等你们咯!哈哈哈!”太真留下这句话后,便往自动贩卖机的地方骑去。
“哎,他就这样,不用理他。”一旁的岛远似乎习惯了这种事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和由美除了之前说的几句话之外,之后便不再说话。
岛远似乎觉得是自己的原因。
“那个什么,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我也去前面等你们。”之后,岛远也离开了。
此时,只剩下我与夏子。
尴尬的氛围在我和夏子之间徘徊着,脸上渐渐浮现出的绯红般的烫意,似乎在诉说着我们彼此的心思。
此刻,我心里莫名的出现类似于节拍所带来的**。
旋律?的心跳?
我并不确定,或者自认为这种心跳的产生与一旁的夏子毫无关系,反而,就是夏子。
我只能体会到自己内心的感受,并察觉不了身体处在炎热的夏子内心的想法。
这些所带给我的焦虑感都在皮肤表面渗出的汗水下变的更加强烈。
我在焦虑着什么?
迟迟说不出口的话?
还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看向了一旁的夏子,和我一样散发着绯红的脸颊,在汗水的映衬下,夏子的脸颊变得更加的丰盈,夹杂着夏子害羞的神情。
“夏子的样子真好看。”我轻生的在嘴边低估,我在内心认为这样的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听见,可能我已经察觉到夏子听见的缘故,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
有旋律的心跳离我越来越远,紧接而来的是不知所措的心跳心,在脑海中回荡。脑袋一下子瞬间出于“昏迷状态”,耳朵失去了本该有的功能。
我依然加紧着步伐,脚板低传达出的炎热,丝毫不顾及被我甩在身后的夏子,自顾自的,没有目的往前走去。
我似乎在等待着夏子跟上我步伐的那一刻。
内心的焦虑感越来越沉重,似乎随时都可能真的昏过去一样,直到夏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田中,等等我!”
我立马停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笼罩全身,肢体开始僵硬,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摆放它们,突然意识到头上伸手便可及的树叶,我尝试着让自己慢慢放松,表现的自然,抬起头,略显慌乱的玩弄起树叶。
我在内心数着它们,似乎这样可以让我更加的自然点,但我发现欺骗自己内心这种事情还真不是太容易做到。
“怎么办?”或许感觉到内心无法诉说的感情已经无法再压制住,我对自己询问起来。我想得到一种解决的办法,又或者说是一种害怕,逃避的表现。
害怕,逃避?
我感觉用这些词并不能确切的形容。
下一秒,还是要面对。
“田中!”此刻,夏子依然走到我的身边。她是不是对于我这种奇怪的行动感觉到一丝丝不舒服?只是我从夏子的声音中寻找的感觉。
——
快要融化的树叶,滚烫的泥石路,少许来往的行人,令人感觉到快要窒息的炎热天气。
这些,都在表达我内心真实的感觉。
“田中!笨蛋。”夏子凑近我的耳朵,温柔的声线与夏天般的炎热一起传达到我的心里。
在这之前,我还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斗争中,直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笨蛋显得不知所措。
我无法回应夏子此刻对我说的话,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回复的词语。我甚至产生了“我是谁?”这种思想。
停顿了数秒后,鼓起勇气般的把视线转移到身旁的夏子。
夏子眼中似乎在闪躲着什么?
我决定进一步的去寻找夏子眼中所传递的东西,试探性的把手往夏子手上靠拢。
急促的呼吸声,我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缺氧,但这种感觉与真正意义上的缺氧相比较的话,显然带有一种未知性。
未知性的使人头脑发胀的愉悦,这是我所理解的。
在我的手与夏子的手完全靠在一起的整个过程中,时间被无限的放大,延长。实际上的1秒,我都感觉有10秒那么长。
——
手掌中互相发出的温度。
我感受到了夏子手中的冰凉,以及冒出的汗。或许因为我的全身上下都被那种不属于夏天的炎热包裹着,所以触碰到夏子的手传达的冰凉,我想这就是原因吧。
紧接着我试着去慢慢的一步步接近夏子的手,直到两只手彻底的紧握在一起。彼此都怕另一个人逃脱掉,只是紧紧的握着。就这样,我和夏子朝着饮料贩卖机走去。
——
“太真和岛远会不会走掉了?”在前往饮料贩卖机的途中,我一直想着这些事情。我不敢确定他们会不会嫌弃我太慢,我还是对于他们有点怀疑,为什么突然接近我,难道真的是对于他们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作为自责,内疚,从而补偿我吗?
牵着夏子的手,我并不敢正面对着她。所以一些不属于现在该有的想法随之在心底产生。
想着这些事情,也不知走了多久,饮料贩卖机便能用肉眼看到,以及靠在贩卖机上面的两个人影,停靠在一旁的自行车。
我似乎察觉到来自前方的目光,下意识的松开了牵着夏子的手,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样子。然后加紧步伐朝着太真和岛远所在的位置走去。
夏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般,又或者,夏子是难以忍受炎热的气温口中传来的干渴,总之,在我加紧脚步后,夏子也一同的加紧着。
田中,这里!”太真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我和夏子,对着我们挥手。
我回应着太真在空中挥动的手,改用跑的方式想他们和岛远接近着。
“好累啊。”在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到达他们的位置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伴随着强烈的对于空气的需求,不停的喘着,喉咙中特别的干涩。仿佛喉咙之间互相紧贴着,甚至没呼吸一次都在剧烈的疼痛。
“水!水!”我尽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催促着太真,我此刻对于水的渴望。我已经弯下腰努力的控制着嗓子里面的疼痛感。
太真看出了我的异样,把早已放在车上还未来得及给我的水拿了过来,他赶忙帮我打开了瓶盖,递给我。我接过水,不管它会不会沾湿我的衣服,直接往嘴里灌。直到嗓子眼里的疼痛感渐渐消失,我才停止了这种不顾及衣服的动作。
见我好了许多,太真试图想过来搀扶我,但正好夏子也过来了。
“田中!你没事吧!你刚刚怎么了!?”夏子走近我的身边,对我进行着询问。我看向夏子,似乎随时都会落下眼泪的样子。
为了让夏子以及太真不在担心我,我摆手示意着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使他们完全放心了下来。可一旁的夏子似乎对于我这种回应并不满意,努力的想知道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田中,你真的没事吗?要是不舒服,今天就回去吧。”
“没事。我都答应太真和岛远要一起去玩的,怎么能拖了他们的后退呢?”我有些虚脱的声音以及
挤出的笑意都在告诉夏子不要为我担忧。
夏子似乎还不肯松懈,一直坚持着。
太真站在一旁帮我解围着说道“田中,要不改天再一起吧。”
“没事的,一起吧。”说完,我投给夏子一个肯定的眼神,夏子似乎不在坚持了,他或许以为我生气了。
“好吧。那你不要做剧烈运动了。”
“嗯。”我重新把弯着的腰竖了起来,看着胸口被水浸透的衣服,用手搓了搓,把水都错搓掉后,凉意在胸口徘徊。
“真舒服!”为了让夏子觉得我真的没事,我故意的大声发出声音。
然后太真叫醒靠在贩卖机上熟睡的岛远,我帮夏子卖了水之后,我们四个人全部聚到了一起,在贩卖机前面讨论着接下来要去哪里玩。
“田中,你说说,你想去哪里玩啊,我觉得要不我们去新开的那家甜品店,那里的东西可好吃了!我一直期待了好久。”太真充满渴望的眼神看向我,在征求着我的意见。看着太真那肥胖的身躯不禁有些好笑,在我还没有来得及笑出声的同时,岛远狠狠的憋了一眼太真,似乎在嘲笑着他那在空气中不停比划的双手。
“你怎么老是想着吃啊!吃这么多,也不减肥,真为你以后表示担忧。”
或许是岛远自带的幽默感,我和夏子都沉浸在笑声中,久久不能自拔。
太真刚像反驳,岛远随即抢先一步对着还在笑着的我说“田中,要不我们去离这里比较远一点的地方看电影吧。最近好像新出了一部电影。班上好多同学吵着要去看。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电影,但,夏子你没意见吧。”
我看向一旁的夏子,征询这她的意见。夏子对于这部电影了解了一些。
“好啊!我们班上的同学都非常期待这部电影呢。”
夏子也在期待着,立马同意了这个想法。
“那好,就我们三个去吧,反正某人就知道吃。”岛远鄙视的对着太真比划了一个小拇指,然后就示意我们快走。
“喂!哪有你这样的,也带我个。”
随后,我们4个便消失在饮料贩卖机的地方。
——
自行车推动的链条声,被风吹过的后背传来的潮湿感,身体上的汗味,周围喧闹不停的人。
在经过2个街道口,我们一行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不得不说乡下的电影院周围人还是川流不息的,与我想象中的样子相差甚远。在我的认知里,乡下我都不觉得会有电影院这类的娱乐场所。即便在小时候,我完全没来过这里。
各种摆摊的,商店,饭店虽说比不上城里的看起来繁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属于乡下独特的风格。
可能是在城里待久了的缘故,我很讨厌那些路边的不干净食品。也许,只是因为路上散落,脏乱的垃圾从而引发出这样的想法。
在还没有进电影院之前,我也能猜测到,太真会提出“我们先去买点吃的吧”之类的话题。岛远看上去是真的饿了,这次并没有觉得太真提出的这种话题有何不可,之后便带领着我和夏子前往小吃店里。
我很奇怪的是,为什么不直接去买路边摊上的烤串之类的。
这种想法我迟迟没有说出口,因为我所经过的旁边市时常会有一些卖烤串的,我怕被他们听到,引来异常的眼光。
直到进入了小吃店后,我才开始对走在靠我更近一些的太真提出我的疑问。
“太真?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你说。”我鼓足了勇气,在心里反复琢磨了一会,用了些适当的词汇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为什么我们不在路边摊吃呢?”
我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以至于跟在我一旁的夏子都没听见我说的是什么。
太真听到我的疑问,皱了皱眉头,反问着我。
“田中,你很喜欢吃路边摊吗?”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在思考他问我的这种意思到底是什么?是表面上的还是更深的一层。
或许,在这几个小时的相处中,我对他们的性格都捉摸到了一二,其实他们本性并不坏。我停顿了一下,接着问着旁边的太真。
“不啊,我只是觉得...我,不知道怎么说..”
“哦,我猜你想说那种地方不干净吧。是啊,那些人卖的东西最好少吃。就在前几日...”
太真压低声音凑到我耳朵边准备和我说的时候,被一旁的岛远听见了声音。
“喂!别吓田中了。”
“哈哈哈,好好好。”
随后,在太真的笑声中结束了我所想询问的原因。但我差不多也知道了他们不去吃路边摊的原因。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一旁的夏子,夏子还是紧紧跟着我,处于害羞的原因,始终与我保持着一段距离。
也是,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毕竟,我们都还小。
在进行了简单的吃饭后,我们便起身前往电影院。
不得不说,我吃惊于太真的饭量,一个人几乎可以吃我们3个人的饭,就和从来没吃过饭一样。可悲的是,太真还以为我们会请他吃,结果,他已经连看电影的票钱都吃掉了。
或许我们被他不依不饶的委屈打败了,在他发起的强烈“进攻下”我们每人掏出了一点钱帮他凑够了电影票钱。看着他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我们也很无奈,叹了口气,准备远离他。
然而,太真对我和夏子很感激,在进行了简单的语言上的报恩后,才平静了下来。
我看了看手上的手表。
“6.15pm”对于夏天来说,相当于其他季节的4点左右。我在内心盘算着,一场电影最多2小时的话,加上现在的时间就是8.15,然而电影放映的时间是6.30。也就是还要推迟15分钟。8.30这是最晚的时间。
我想,电影差不多1个半小时就放完了。
简单的计算了之后,我怕母亲担心我,我和太真,岛远说给家里人打个电话,便拉着夏子往电话亭走去。
“夏子?你要不要先打个电话和家里人说一下?”
我疑问的看着夏子,她的眼中好像有什么在闪躲着。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在等待着夏子的回复。
“不用了,我和家里人说了会晚点回去。”
“哦,那我打了。”
拨通电话之前,我在心里酝酿着到底要如何和母亲说,看着一旁的夏子,我想我知道说些什么了。
“母亲,我和夏子今天晚点回去,我们去看电影了。”
我说完后,来未来得及等母亲电话那头的声音,便把电话递给了夏子。夏子对于我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并没有感到意外,感觉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一般。
夏子接过电话后,我走出了电话亭。我并不知道她和母亲聊了些什么,但我想也不会聊一些之外的事情吧。
我站在电话亭外,静静的等待着。
夏子的背影隔着玻璃在我眼前,她双手在不停的向着眼睛的方向擦去,我不能确切的肯定夏子此刻在做什么。
直到她走出来的那一刻,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夏子,怎么了?”我上前询问,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没事,我们先过去吧。不要让你的朋友久等了。”夏子回应我的回答,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我能确切的感受到那种悲伤,不想再去提起这件事情,为了能够尽量避开使夏子伤心的话题,我拉着夏子往他们两人那里走去。
——
打着空调的放映厅,还算舒适的座位,亮着的灯光,陆陆续续进来的人群。
我,夏子,岛远,太真一行人占领了前排的4个座位。
由于我们是并排坐在一起的缘故,夏子则坐在我的左手边,他们两个人都在我的右手边。
或许他们在给我创造机会,我是这样想的。还未开始放映,周围的吵闹声便消散,我们好像都被电影院独有的氛围感染着,基本上都不会说上那么一句,可能这种行为,在旁人眼里是种可耻的样子。
随后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开始把灯光熄灭,震撼人心的音效以及绚丽的画面。
片头曲刚开始放的时候,那种不由言喻的心情在内心扩散,直到声音的渐弱也难以撼动那份感觉。
虽说我并没有听过这部电影,但这让我想起些什么。我把视线转移到夏子的脸上,似曾相识的感觉席卷向全身。
我不明白这种感觉的源头都低在哪里,即使我努力的去寻找,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该不会这是我以前的记忆吧?我在内心反复的盘问自己。突然的一瞬间,脑海中的画面犹如闪电一般,转眼即逝。我根本来不及去试着记住他们。甚至连样子都看的非常模糊。
此刻,我在内心期待着闪电的感觉能多来几次,哪怕更快,即便让我捕捉到那么一丝丝,内心的喜悦将无限的放大。
可,越是满怀欣喜的期待着,越是失望而归的祈祷着。
怀着这种失落的心情,继续将视线转移向电影屏幕上。
——
随着剧情的起伏,我时不时的低下头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7.50.am”秒表不停上变换着,没有一刻停留。
时间在流逝着,而我的记忆却始终原地带泄。不由得开始害怕起来,我深怕以后的自己将永远记不起被搁置在内心深处的记忆。
又或者被口中传来的焦急感逼迫着。
我碰了碰右手边的太真,双手遮挡在他的耳朵附近,然后把嘴巴靠近遮挡住的双手。
“太真,你有水吗?”
“有啊!你等等。”我们彼此说话时的声音都很小,小到我都不确定他都在再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太真从地上的袋子里掏出一瓶还没拆封的饮料,递给我。
我取过后,轻轻的拧开瓶盖,然后开始饮用。
我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惊扰到别人,即便喝完后,我也没能从那种焦虑的口中解脱出来,小心翼翼的把水瓶放在地上后,口中的感觉才渐渐消散。随后而来的全身莫名的轻松。或许感觉到不会再有这种感觉出现了,我竟被困意笼罩全身。
本想努力的控制住眼皮不让它合上,但意志力似乎背叛了我,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我无法再和它抗争下去,我彻底的放弃了反抗。
——
昏昏沉沉的梦。
亦真亦假的梦。
做过的梦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过。我很肯定我所做的梦就是有关于失忆之前的记忆。
可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脑海中的影响消失的一干二净。它们似乎在躲避着我,不愿让我接近,去触摸。
可我又无法忍受这种触手可及却转眼即逝的感觉。
我曾试图的反复在脑海中回想一个场景,可即便这样,呈现的终究不过是一场空白。
扑鼻而来的香味,这是我醒来的时候闻到的味道。我还以为在家里,便想着继续睡下去,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头靠在夏子的肩上。
睁开眼后,我并没有直接的从她肩膀上取下自己的头部,第一件做的事情然而看她有没有注意到我。
当我正准备把眼睛看向夏子的脸庞时,恰好我们的视线碰撞到了一起。
我努力的尽量让自己出于刚睡醒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在电影屏幕下的照射下,夏子的目光中含有一丝丝的闪光点在不停的闪烁着。
夏子看了我一眼后,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大概持续了几秒钟的对视,夏子还是忍不住的对我诉说着她想表达的念头。
“田中,你错过了最精彩的画面。”
随后,夏子便继续把视线从我的眼中转移,看向电影屏幕上。
错过了最精彩的画面?我并没有去认真的思考这句话,而是从夏子的肩膀上脱离。那一瞬间,夏子的眼中似乎多了些失落,好像失去了什么一般。
由于刚睡醒的缘故,还处于朦朦胧胧的状态,还好我没有忘记放在地上的水瓶。口中传达的干涩催促着我去拿起它,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后,我再次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7.30.pm”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不知不觉的过了电影一半的时间。
我还在想着睡梦中的画面,记不清。好像失去了耐心一样,我不得不抛弃那些记忆,将视线重新投入到电影当中。
——
除了我身边的人,来自后排,前排的哭泣声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或许是我没有看前面的剧情,此刻我并没有任何的感觉,右手边的太真从一开始便没提出来电影院,但此刻完全丢失了平常肥胖到笨拙的样子。
他也在抽泣着,或许出于男人的自尊,只是声音比较小,眼泪还在眼里打转,强忍着。我并不想去破坏他酝酿已久的氛围,又或者说,我不想去打扰他。
眼前不断变换的场景,不断交替的台词,时不时响起的音乐,这些都将深深的把我带入到其中。我仿佛在里面寻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一般。莫名的心酸,只是莫名的心酸。但我依旧寻找不到那令我内心产生的悲伤的源头。
或许,下一秒,便会接踵而来。
又或许,永远都不会。
——
终于在经历了不知道多久的煎熬中,随着电影尾声的歌曲传入到耳朵,灯光被工作人员打开的那一刻。周围的所有人泪水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我内心的那种焦躁感也随着这些都消散着。虽说电影已经结束,但仍有一些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情节中久久不能释怀。我只知道,最后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右手边的太真和岛远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电影的结束,还依然的看着播放着片尾曲的电影屏幕上。
呆滞的眼神。
夏子也一样。
仿佛有一种魔力牵引着他们,但我想,即便如此,也要心甘情愿。
看着他们迟迟不肯走,我开始有点后悔没有去认真的观看,以至于剩下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我。我又不想去把他们从那种状态中拉出来,我怕他们会因此责怪我。
然后,就在我内心的想法一个个产生往外涌的同时,太真和岛远终于缓了过来。他们两个催促着我。
“田中,是不是很好看啊!哈哈,都看入迷了。”
“可不是嘛。”岛远和太真还以为我深深的陷入其中,但只有我自己知道。
无法启齿的说出“我其实并没有认真看”之类的话。
一旁的夏子也被他们两人的声音从一开始酝酿的氛围中拉了出来。
“好看吗?”夏子把头扭向我,似乎在等待着我说好看的那一刻。但我又不知道从何说出,具体的情节还是什么?
“嗯,好看。”我只能这样回复道。
“一点不好看。”夏子很平淡的对我说着。从她眼中反光的闪烁点以及还略带的抽泣声中,我寻找到了答案。
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夏子并没有说出“真好看,真想在看一次”这种期待。
反而周围的人都在说这这些。
原本不该从夏子嘴中组织出的语言却真实的发生着。
我一直在思考着夏子所说的“一点不好看”的真正含义。
或许,这是一种暗示?还是对于结局的不满意?要是让我做出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后者。因为这样的结果比较让人可以接受。
在很美妙的片尾曲终,我们也随着人群慢慢的走出放映厅。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来自电影院的压迫感瞬间被炎热的气温消磨着。直到我感觉完全被炎热支配了身体。不自觉的毛孔中流出的汗,与衣服紧贴着带来的难受。
胸前在之前的贩卖机那边湿透的衣领已经干的找不到水的痕迹。
我们四个人对于今天的收获也是满满,其中最主要发还是来自于电影。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想的。但我并不打算去仔细的询问。起码我自己已经给了内心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复。
分别在街道的十字路口,岛远和太真推着自行车与我们走了一段路。边走边告诫我们回家的路上一定要小心。我一个大男人要保护好身边的女孩子之类的,似乎在担心我没有这种能保护女生的能力。这些,都在我们的笑声中消散。我依旧记得导岛远对我悄悄说的一句话。
“田中,对不起,之前出于好奇心,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希望你能原谅我和真太,我们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在初次听到岛远说出这句话的狮虎,内心还是比较吃惊的,但一想到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便也释怀了。我怕岛远和太真将这件事情永远的记在心里,对我的那种自责会随着时间累积。在岛远和我说完那句话知乎,我突然大声的喊到“我们是朋友。”没想到效果很不错,他们两人一起伸出手与我的手重叠着,我示意一旁的夏子要不要也参与进来。随后,夏子的手放在我的上面。
就这样,在那一句“我们是朋友”这句话中,结束的那天晚上美好的记忆。
这些都成为我升入樱高后所怀念的那段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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